新 棋 王 的 童 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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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许如他名字内涵所示：勇士；征战。然而，征途漫漫，历尽艰难。
     去年10月25日上午，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网上对局直播。当棋局铁定双方不分轩轾，确保夺冠的那一刻，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：太不容易了！上海棋手孙勇征，终于力压群雄，成为我国历史上第15位象棋男子全国冠军！
    孙勇征，土生土长的上海籍棋手。1995年14岁的他，在全国棋赛上获第11名，取得象棋大师称号。棋司令胡荣华以及众多棋迷皆大喜过望：小小年纪，出类拔萃。想必用不了多久，他一定会更进一步，鳌头独占，晋升为特级大师的。可是，棋海沉浮，不由自主，有时还落入低谷。胡司令替他着急，圈内人为之纠结。等吧，这一等，竟是16个年头。小孙，已是“而立之年”。我，作为一名在勇征启蒙时，出过些许力的老棋迷，对他一路走来的回想和感慨，如潮般涌来......
    尚在幼儿园的小勇征，就表现出对象棋的出众天赋，遂被“伯乐”沪上名棋手葛维蒲相中，吸收入培训班。葛君忙不过来时，我便常去代课。后来，我们又带他出去参加一些象棋社会活动，一来让孩子见见世面；二来长长棋力。
    1988年春，我和陈炳涛等棋友组织了一场“老幼象棋赛”，双方各7人。一方是六七十岁的市农场局离休老干部；另一方是6至11岁的稚童，其中最小的便是尚在幼儿园的勇征。葛教练刻意将他安排在第一台上，经过两个多小时鏖战，勇征以精彩杀法赢了下来，帮助小朋友队以8比6的总比分获胜。众人乐了：“哈哈，小孙子打败了老爷爷。”
    翌年春节，地处市西北隅的桃浦文化馆组织象棋表演活动。我们考虑，让一个髫龀之年的“小八辣子”上台摆擂，“拳打南山猛虎，脚踢东海蛟龙”，是何等威风！其时，孙勇征在上海滩棋界已小有名气，棋迷自然闻风而来。我等，也将此视为一种荣耀。前辈棋手陈炳涛（今已88岁高龄）带队压阵；我负责主持及棋证（港语：裁判、唱棋）。逢年过节，勇征之父携儿外出下棋，几成惯例，并为如堵的观众义务挂大棋，当一名“志愿者”。小勇征坐着，手够不着棋，有人找来小凳子，叠于椅面凑合，又成一道“风景”。当地好手一个个轮着跳将上台，可几乎无人对局逾半小时，均败下阵去。如此不经“夹”，我灵机一动，再在计时钟上做文章：来宾可用半小时，而孙只允15分钟（均为包干制，超时判输），以此增加观赏性。然而对弈中，但见大人棋手不时搔头挠耳，迟迟难以落子，而勇征却只管眨巴着小眼睛，声色全无。其状如蒲松龄笔下的小蟋蟀斗大公鸡，煞是有趣。结果，攻擂者还是纷纷落马而去。还有个小插曲：攻擂中间休息片刻，等再开战时，遍找竟不见小孙踪影。后来，总算在小朋友玩车的“儿童乐园”里，把他“揪”了出来。他，毕竟还是孩子啊！
    1990年仲夏之夜，百年古镇真如镇举办文化夜市，别开生面的象棋擂台赛列于其中。场地设在铺有青石板路大街一侧墙边，三面用桌子围好，里面攻擂实战，观众在外看大棋盘“直播”。“帅”旗之下，小孙勇当先锋（主帅是其师葛维蒲）。那晚，上台者不乏普陀区深谙橘梅韬略的业余好手，勇征身为台主，礼当“让先”，于是历经了种种布局武器考验：有阴阳怪气的“仙人指路”；有急风暴雨的“盘头夹马”；有诡异多变的“起马局”；有四平八稳的“飞相局”；更有锋藏一侧的“过宫炮”，等等。而小孙一一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皆应对得有板有眼，中规中矩，施出各路解数，也用老师所教套路，更有自己基本功的发挥，而大获全胜。夜渐深，棋迷们围着表演中从无败绩的小勇征，久久不愿散去，议论纷纷，赞誉有加......

    星移斗转，岁月沧桑。20年之后，一位弈林翘楚崛起，一颗棋坛新星升空。这就是今年的全国新棋王：孙勇征。